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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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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新竹牆壁瓷磚裂開高低不平修復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貼外牆磁磚工程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貼地板磁磚翻新費用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桃園貼地板磁磚翻新費用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新竹瓷磚破裂翻新推薦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新竹地磚膨拱收費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瓷磚工程翻修費用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瓷磚膨拱翻新費用

羅蘭:春曉  一  她從攤在辦公桌的稿紙上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  他正從旁邊走過。他那件大花格子的夏威夷衫顯得他更驕傲了些。香煙銜在嘴上,煙霧直往他眼睛上撲,那對黑而大的眼睛瞇了起來。  “討厭!”她心里想。但是她的眼睛隨著他轉。“走路的樣子倒是蠻瀟灑的!皮鞋,哦!還是那么亮,天天都那么亮,好像他不做別的,只照顧他的皮鞋。”  他走過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把香煙頭在那銅質的煙灰缸里按了一下。別人都用起碼價錢的小白瓷煙灰缸,他偏偏自己買個銅的。  “自命不凡!”她心里想。眼光剛收回來,卻又向他溜了過去。  他還沒有坐下。就那樣,站在他辦公桌前,對著桌上那一排音樂參考書出神。  “又是那副死相!要做什么,還不快做!”她厭煩地望著他。  他就那樣在辦公桌前面無聊地站了站,然后,像是勉強下了一點決心似的,抽出一本樂譜,走出去了。  始終,他沒有對她看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死相!”她在心里罵他,回過頭來,繼續寫今天的廣播稿。  寫不下去,都是他,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在辦公室里晃,擾亂別人的情緒。  說也奇怪,越是懶得看他,越是非看他不可。  從來到這陌生的環境,她第一眼就看出這人的不友好。別人都客客氣氣的肯幫她的忙,惟有他,對她偏就是那一副不屑的神氣。  “我才不稀罕你對我好不好!”她為自己打氣。  但是,“真是可恨!難道我有什么不值得他對我好的地方?”  可不是?就憑她,論外型、論風度、論內在、論能力,哪一點也不輸他。  “憑什么他用這種態度對我?”  想著,她又往那張辦公桌上看了一眼。  “知道你拉一手好小提琴,就擺出一副音樂家的架子!”  那個辦公桌空得難看!“好像只因為辦公室里有了我,他就非躲開這里不可似的!”她生氣地想。  于是,她想到她剛到這家廣播公司來的那天。  大辦公室里,排了三大排辦公桌。一排是編審,一排是新聞,一排是節目。節目主任替她一一介紹,人太多,她記不清都是誰。但是,她記得那個高個子穿米色襯衫的家伙,因為他就是拉小提琴的那個怪物。她聽過他好幾次獨奏,拉那首《流浪者之歌》,一副吉普賽的神氣。  她向他伸出她的細軟的手,希望看到他臉上也有像辦公室每一個男同事都有的那種禮貌的笑意。但是,他只略略碰了一下她的手指,眼睛望著她的額頭,說了一聲“歡迎你來!”就自顧掏出打火機去點香煙了。  仿佛他是她的上司似的!  不!連她的上司對她都優禮有加。她應該說,仿佛他是在拒絕一個向他追求的女人似的!  她真正感到激怒的就是這一點。“難道你會拉小提琴,就該所有的女人都追求你?”  以后這些天,他們見了面都很僵。不!應該說是她自己感到很僵。她有著故意不表示友好的那種矜持。而他,反正就是那副樣子,根本不想爭取別人友好的那副樣子。  尤其是他那懶得在辦公桌旁多耽一會的神情,和把香煙頭慢慢地向銅質的煙灰缸里按下去的動作,使她覺得他簡直就是在和她作對。  “隨他去算了,又不只是他一個同事。”  她別扭地想著,收回心來,把眼睛望向稿紙。  “他一定又在大發音室里彈琴。”她想。  “哎呀!管他呢,和我有什么相干!”她罵自己。  下午了慰農約我吃飯。丁慰農近來越來越沒有味道。小白臉式,沒有一點個性。  真懶得去。  尤其是他前天說什么“女人根本就談不到事業,一結婚就完蛋。”完全是男性的優越感。就憑他這句話,也該不赴他的約。  決定中午休息的時候,給了慰農打個電話去。  為什么不去赴約?沒有理由,不去就是不去!  她對了慰農也生起氣來。不知怎地,今天什么都不對頭。  天氣倒是真好。暮春時節,杜鵑花絢爛一片。  有人開發音室的門,鋼琴的聲音漾出來一小串,又是那首《花之歌》!彈得倒怪有韻味的!  “死相!”  二  10點多了,他居然還沒有上班,懶蟲!  一定昨天晚上陪女朋友。  不知他有沒有女朋友,做他的女朋友也倒楣。  那個辦公桌空得多討厭!尤其是那個煙灰缸。  稿子已經寫好,與其坐在這里看他的空辦公桌,不如躲開它。躲開它,到發音室去。“我也會彈鋼琴,不是他一個人會。”  發音室的門好重!隔音玻璃那里一片黑。沒想到一推門,就聽見那一串琴聲。  該死!彈琴也不開燈,害人!  想馬上退出去,琴聲卻停了。  適應了里面微弱的光線,她看見他那一對發亮的眼睛,在向她笑。  “你還會笑!”她心里想,用力去拉那厚重的門。這門不知怎么這么重!  “沒有關系,我不彈了。你要彈嗎?”他的聲音厚厚的,低低的,絕對是學過發聲法。  她停止了拉門,站住了,背貼著門,向他望著。  “為什么不開燈?我以為這里沒有人。”她說。  不是嗎?早知道你在這里,我才不來,請我我都不來。  “我只想隨便彈幾下,用不著開燈。而且,這樣就不會給人知道,說我不辦公,偷懶。”他說。  “現在可以不可以開燈?”  “隨你。”  她碰了一下開關,只有墻壁上那個小白燈亮了。  “就是這樣吧!太亮了,反而不好。”他說。  又是這種命令的口氣,仿佛他是她的上司。  真后悔!不該來的,來了,也該在剛才就退出去的。  “談談吧!反正沒事。”他關上了琴蓋。  三  談了一陣,也并不證明他從此消除了那副不理人的樣子。  辦公室的人都熟起來了,那些男同事都很友善。男同事對女職員總是友善的,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女職員。  惟有他。  禮拜六,下午不辦公。中午的電話特別忙些。有人約別人,有人被別人約。只有他,悠閑自在地蕩來蕩去。  丁慰農又來了電話。  告訴他今天有別的約會,還要來死纏!不去就是不去!  “告訴你我已經約好了別人,你懂不懂話!”她對著電話聽筒發氣。  掛斷了電話,他正在他辦公桌旁向她望,臉上帶著一點看不出來的笑意。眼望著她,手卻在鎖抽屜。  看了看墻上的電鐘,離12點還有一刻鐘,就忙著鎖抽屜下班了。“懶鬼!”  “還不下班?”  不知他是對誰講話。回過一點頭來,用眼角看了看,他站在她身旁不遠的地方。“哦!原來是問我。”她沒言聲。  “有個女朋友等我吃飯。”他的眼皮向下垂著,好像女朋友是隨便就可以“有”的東西。  “哦!”她真有點愛理不理。  “從上個星期就約好了,昨天信上還在催,怕我忘了。”  最好你忘了,那才有好戲看。  “哦!”她沒有看他。  “我走啦!”他說,“你也可以早點走,用不著等12點。周末嘛,誰沒有約會。再見!”  他走了!  真該答應了慰農的約會。偏偏剛才要故意表示自己朋友不止一個,把他碰回去了!  真討厭了慰農那小白臉式!  可是,總比坐在這里看那個人的空辦公桌好!  幸虧他聽見我接電話的時候說已經答應了別人的約會,否則,才更氣死人!  四  轉眼就又是一個禮拜。這個星期六,她要趕一篇重要的稿子,下午加班。  他中飯以前就走了,準又是“有一個女朋友等他吃飯”,這回不知是哪一個。做他的女朋友真是倒楣!  下午兩點半鐘,他忽然回來了。  “怎么你還沒走?”他問。  “還不是因為這篇稿子!”她心里真的沒好氣,連頭都沒抬一下。  他站了一站,就走到他的辦公桌那里去了。  “真是討厭!有個人在旁邊,害得人家也不知寫到哪里去了。”  撕掉一張稿紙,再重新寫這一段。  他在哼著那《娃娃之舞》,聲音倒是蠻好聽的。  可是,這一段又不知寫到哪里去了!  哎呀!你要不要走開!真想大聲嚷出來,讓他別在這里擾亂人家。  他好像知道了人家討厭他,哼著歌走出去了。  這倒還像話!不知他到哪里去了,還會不會回來?  抬頭往外溜了一眼,不見他的影子,許是出去了。  出去最好!  不知是去什么地方,也許又是一個女朋友!  不知哪里來的這些沒骨頭的女人,搶著喜歡他!  哎呀!快寫吧!快4點啦!  稿子寫完了,交到編審股長的桌上,松了一口氣。打開錢包,拿起粉盒,看看臉上是不是又油光光了?小鏡子里卻照見背后門口走廊上有個人影,紫色和灰色大花朵的香港衫,可不是他!  他怎么還沒走?  沒看見自己的臉上究竟有沒有油,就把粉盒蓋上了。站起身來,挽起錢包。  真懶得經過他面前!  在那里遲疑著,他卻走過來了。  “我送你回家吧!”  一定是和女朋友鬧翻了,來找我開心。  “有朋友等我。”她說。這句話說得好不自然!一聽就準知道是說謊。管它!  “在哪里等?我送你去。”  糟糕!在哪里等呢?  “在家里等。”她答。  “哦!”他怔了怔。  她卻忍不住要笑,他一定以為這個朋友關系密切。  “走路回去,不怕晚吧?”他倒蠻仔細的。  “晚一點點,沒有關系。”  天曉得,家里哪有什么朋友?!  就這樣,她和他一同走了出來。  還沒有到家,剛到巷子口,他就說“再見”了,說是怕“朋友”誤會,真是見鬼!  五  《翠堤春曉》卷土重來。音樂片子,加上愛情,誰都想再看一遍。她也是一樣,想想維也納森林的破曉,那“得得”的有節奏的馬蹄聲,那輕越的短笛,那霧蒙蒙的森林,那羅曼蒂克的馬車……男主角那濃密的眉毛和黑亮的眼睛倒有點像他。  看了看他的辦公桌,今天,他倒很像那么回事,坐在那里,很用心地在剪一堆舊報上的音樂報道。  他一面把剪刀放下,伸手去拿漿糊,一面說:  “《翠堤春曉》很不錯。”  話不知是對誰說的。看了看辦公室里的別人,別人都在忙自己的公事。  她無可奈何地“嗯”了一聲。  “徐紅說,她已經看了五遍了,還要我再請她看一遍,真是中了迷!”  “徐紅是誰?”她聲音中帶出了抗議。你對誰說話?人家又不認識什么“徐紅徐綠”的!  “一個女朋友。”他輕描淡寫地說。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小方剪報往剪貼簿上粘了上去。  她別過頭去,向旁邊一個女同事說:  “劉依云,你今天這件衣服很漂亮!”  “真的?謝謝你!我一直擔心這淺黃色不適合我的皮膚。”  “真的很漂亮。你很會選顏色,比那些紅紅綠綠清雅多了!”  誰想看那破《翠堤春曉》!只有那什么“徐紅徐綠”才那么神經兮兮,一看看五六遍!  還不是找借口讓他陪?  不知那徐紅像個什么樣子?不相信她真懂什么音樂!  丁慰農又來了電話。偏偏他有這許多閑空!  “什么?請我看《翠堤春曉》?……哦!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我已經看過——(向他那堆破報溜了一眼),看過六遍了……哦!再看也不會厭的。(她笑)什么時間……4點半啊……好吧,一會見!”  放下了電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來,一扭頭,見他正朝著她微笑。  “沒想到你比徐紅更入迷!”他說。  “什么入迷?”  “電影。”  “不是!是音樂!”她揚了揚眉毛。  “不是!是愛情!”他擠了擠眼睛。  死相!誰對愛情入迷?!徐紅也許,我,反正不是!以為我答應了慰農是為了愛情?!別啦,他也配!  可是又為什么答應他呢?真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么!單單為了想看《翠堤春曉》而就答應了慰農?  才懶得和丁慰農在一起!讓他別得意,等一下就打個電話去取消剛才的約會。身體不舒服嘛,還說什么理由!  想看那羅曼蒂克的維也納森林,不會自己去?真是的!  六  電影院門口熙熙攘攘的。她自己買好了票,站在那個委托行門口看櫥窗。  看著看著,櫥窗玻璃上映出了一個人影,站在她身旁,貼得她好近!  無聊!她往旁邊挪了挪,那個人倒笑了。這笑聲好熟!可不是他!  真糟,讓他發現我只有一個人!  “票買好了?”他問。  “嗯,在我朋友那里。”她答,想要走開。  “哦,我們的票也買好了,在我這里。”他跟上來。  “哦!徐紅呢?”  “她還沒有來。”  “快要開演了!”  “是的。她常常不守時間。”  “哦!等一等也值得的。”  “不過,我不大有耐性。”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人潮在進場。  “你的朋友呢?”他問。  她隔著人潮向遠處望了望,說:“在那邊。”  她對他做個“一會見”的手式,帶著裝出來的微笑,向人潮邊緣上擠了過去。  擺脫了他,她擠在人群中,從另外一個收票口進了場。  電影院的冷氣撲了她一身。  唱完了國歌,坐下去的時候,后面有一只手拍了她肩頭一下,她扭過頭去,那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他說。  她往她旁邊的陌生人看了一眼,說:“徐紅呢?”  他朝旁邊的空位子望了望說:“她還沒有來。”  “你該等她。”  “我說了,我不大有耐性。”  銀幕上在放預告片。一幕海景很動人。她回過身去看銀幕。  “你還沒有給我介紹你的朋友。”他在后面說。  她又向自己左右的陌生人看了看,笑著說:“等散場的時候吧。”  《翠堤春曉》的情節,她幾乎會背。所要捕捉的無非是那幾個動人的鏡頭。  電影散了,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外走。  “片子真好。真值得一看再看。”他說。  “嗯。”  “那場維也納森林夠多詩意!”他一面說,一面吹起那鳥鳴的口哨。吹了一陣,他說:“我真喜歡那種馬車,可惜這里沒有。”  “烏來就有。”她沖口而出,說了又有點后悔。  “哦?我倒不知道。什么時候倒要去坐坐。”  已經隨著人潮到了影院門口。  “我要從這邊回家了。”她說。對著那刺眼的夕陽,戴上了太陽眼鏡。  “哦!你看!徐紅在那邊!真糟!她一定記錯了時間。”他笑得很響。笑那個記錯了時間的徐紅。  “再見!”他向她揮手,匆匆地向另一堆人潮走去。  該他倒楣。連著看兩場《翠堤春曉》。  時間還早,這個下午過得好別扭!  繞了一個圈,才繞到公共汽車站。剛剛站定,卻看見他也站在那里。  他旁邊,左邊是一個軍人,右邊是一個胖太太。難道她是徐紅?她差一點笑出來。  忍住了笑,他卻回過頭來對她笑了。  “你的朋友呢?”他問。  “哦!他回去了。”真是見鬼!“你不是去看《翠堤春曉》?”  “我又不是神經病,剛看完又看。”  “那你——”  他把手里的唱片一揚,笑哈哈地說:“我去買了一張《翠堤春曉》的唱片。”  “那你——”  他搶著向她擠了擠眼睛,朝旁邊那位胖太太努了努嘴,又搖了搖頭。  她疑惑地朝他和那位胖太太輪流地望著。  車子來了,胖太太搶先擠上了車。他讓過了幾個乘客,也讓過了她,跟在她后面,上了車。  兩個人吊在車廂的皮套上,搖晃著。  她忍了好久,才忍住那要迸發出來的笑,低聲地說:“徐紅很漂亮。”  “嗯。”他繃著臉,鼻孔一張一張的,笑意從鼻孔里往外擠。  “只是太豐滿了一點。”  他側過頭來,笑了。  “這張唱片是特為給你買的。”他說。  “謝謝你!”她說。笑意從臉上回到了心里,在心里流著,流著,匯成了一灣小小的湖,里面注滿了他那厚沉沉的聲音。把心血都趕到了臉上,臉上潮熱熱的。  車子在拐彎,他扶了她一把。  “星期天到烏來去坐小馬車,好不好?”他問。  她把目光投在他那濃密的眉毛和發亮的眼睛上。  “你該找徐紅陪你去。”  “哦,不要給我出難題了。哪里來的徐紅?”  “那么,找請你吃飯的那些女朋友去。”  “哪里來的請我吃飯的女朋友?”  “你自己說的。”  “哦!她們!她們都是徐紅!”  他忍住一大串的笑,看看那位胖太太下車去了。  她鼓起腮幫,往車門那里走。  “你這人沒有實話!不理你了!”  他跟著她下了車。“從現在開始,我每一句都是實話——從你到我們電臺那天,我就打定主意要追求你。”  “像你這樣追求……”她踢著路上的石子。  “才會追得到。”他(www.lz13.cn)走上來,挽住了她的手臂說。  “答應我了?星期天去烏來?”  這聲音,真是學過發聲法的聲音。  望了望他,那黑亮的皮鞋,和那件大花夏威夷衫,再望了望他那像《翠堤春曉》男主角一樣的眼睛,這對眼睛正笑瞇瞇地對她看。  “好吧!算你有辦法!”  現在再說討厭他也來不及了。真是的! 羅蘭作品_羅蘭散文集 羅蘭名言 羅曼羅蘭名言分頁:123

二十幾歲住在哪里對你有多重要?  文/ 孫晴悅  很久之前,讀過海明威的一句話。  “如果你足夠幸運,年輕時候在巴黎居住過,那么此后無論你到哪里,巴黎都將一直跟著你。”  后來我有一個朋友真的搬去了巴黎。后來,她的朋友圈里全部都是街拍,巴黎街頭的咖啡館,塞納河邊的畫板,打扮精致的老婦人,踩著滑板呼嘯而過的年輕人。  她去巴黎之前有著體面的工作,薪水頗豐,她在CBD上班,住在陸家嘴滿是老外,租金不菲的小區里。周末和閨蜜們shopping,買她愛的鞋子包包,然后在周一到來的時候,繼續加班賺錢。這是特別上海的風格。日復一日,日子過得有風有雨,但沒有巴黎。  她想起了海明威的這句話。  她說,如果我年輕的時候住在過巴黎,那么人生到底會有什么不同。  她就這樣去了巴黎,用存款交了學費。租住在市中心的一個小小的閣樓里,每天除了去學校上課,還要去甜品店打工賺一點生活費。晚上打工回來踩著舊式木板爬上閣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和她在上海的生活完全是兩個模樣。  我問她,所以,巴黎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讓人此后的一生永遠懷念,或者說,能深入骨髓地去影響一個人。  她說,不是巴黎。是你年輕時候居住過的地方。  01  我好像懂了。  你年輕時候去過的地方,居住過的城市,它們都深深地影響著你。巴黎也好,紐約也好,北京也好,又或者是大理,桂林,和我們居住的三線小城。  因為每個城市都有它與生俱來的氣質,并且這樣的氣質將在你年輕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浸潤你,影響你,改變你。  這個去了巴黎的姑娘,一改在上海時候快節奏生活,高頻率消費的模樣,好像住在巴黎,整個人都和這個城市一樣閑散慵懶了起來,卻又帶著一絲不茍的精致。現在,她在塞納河邊跑步,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停下來摸摸路邊的小狗。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去甜品店打工,因為以前她看不上這樣的工種,以前加班做項目到半夜,她蓬頭垢面穿著人字拖在高級寫字樓里吹著冰冷的空調。  現在即使白天上課再疲累,哪怕只是去甜品店打工,她都會打扮精致,她認真地擺弄著蛋糕的紙托,仔細地調烤箱的溫度,她對每一個客人發自內心地微笑。并且,直到晚上下班回到小閣樓里,眼線都不會花。  她變得細膩而美好,變得開闊而篤定。  她說,這是你二十多歲的時候,一個城市對一個人的改變。  02  如果你問我,對于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來說,什么最重要。  那么一定是,眼界。  有一個師妹對我說過,這輩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去美國讀了研,在紐約生活了兩年。哪怕是文科碩士讀的感覺像是用生命換來了一個學位,但是紐約生活令她終身難忘。這個城市的包容和多樣性,讓所有的文化和價值觀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紐約有紙醉金迷的模特圈娛樂圈,那里流行一句話,“如果你能夠讓紐約知道你的名字,那么全世界都將知道你,因為這里是紐約。”  紐約也有各式各樣的NGO,他們為不同的弱勢群體代言,如果你看到一個哥大女生放棄華爾街優渥的offer而去了NGO,這一點也不奇怪。  “紐約聚集了各式各樣從五湖四海過來的人,不是聰明人沒有資格住在紐約,這里的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才華和故事。紐約就像裝了一個沙漏,過濾掉了無聊的人,剩下的都是漂亮又聰明的人。”  師妹說,她終于在一個遼闊的世界里,發現人和人之間是如此不同,大家想要的東西也是如此不同。  03  如何才能有更寬廣的眼界?  我想,關于到底大城市好還是小城市好,那個永恒的問題終于有了一個很清晰的答案。  如果有機會的話,千萬不要貪戀安逸和溫暖,你要在年輕的時候,住在一個大城市。  它給你多樣化的價值觀,它告訴你人生不是只有一種活法。  之前也寫到過,知乎上有一個問題,去過100個以上的國家是種什么樣的體驗。有一個答案令我印象深刻。  “懂得了這世界上沒有所謂天然正確和絕對政治正確,能夠接受別人有不同的三觀以及其衍生出來的思考方式。”  在這個充滿偏見,不理解,甚至一見不同便惡言相向的時代,能夠接受別人有不同的三觀,不同的活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它直接決定了你的氣度,你的待人接物,你的胸懷抱負。  然后,你就不必去理會三線城市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因為她們并不知道30+的姑娘,有事業,有愛情,多姿多彩地生活著,還抱怨時間不夠用,還有太多精彩沒來得及去體驗的大有人在。她們驕傲地活在商業社會以及她們想要的愛情里,和世俗想象的大齡剩女的慘淡現狀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然后,你也不必去理會小學同學對你說,那個小城市里的機關里是多么的其樂融融,他們下午三點,還組織一起打羽毛球呢,因為他們并不知道在大城市努力工作的爽感,那些你的計劃書被采納,那些你做出來的產品居然有幾千萬用戶,那些辛苦工作犒勞自己買買買的時刻,他們不懂。  你只有早早看見過最好,享受過最好,體驗過最好以后,你才有資格說,我選擇在大城市生活,還是選擇在一個寧靜的小城市里生活。你只有見過一切,你才有資格選擇。  認識一對三十多歲的記者夫婦,他們二十幾歲的時候,在北京以及歐洲工作,跑會寫稿寫深度觀察,至今你在網上搜索他們的名字,百度出來的稿件有幾十頁。在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們選擇去廣西定居。如今,他們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寫字畫畫,教小孩子彈琴,那是一種走過世界的篤定,安然偏居一隅。  04  如果你二十多歲的時候,去過最美的地方,看過最美的風景,看到過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壯麗而遼闊,看到過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如此不同。  那么你會安然接受生活給我們帶來的歡樂和苦難。因為如果歡樂必不可少,那么我們也應該能夠坦然接受暫時的挫折和困難。  你心里會明白,你見過這個世界上的好,你見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過著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你值得一切更好的東西,所以你會更加篤定,更加心無旁騖的努力。  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圣保羅,看到之前住過的公寓,去過的露天咖啡館,見到天生樂天派的巴西人,我想我一定會感慨,原來這么多年,它一直都跟著我,整個拉丁美洲都一直跟隨著我。它們帶給我對生活的啟發,帶給我的熱情和豁達,決定了我一生對待生活的態度。  因為,你年輕時候居住的地方,影響著你的一生。 二十幾歲,沒有十年 二十幾歲,別再孩子氣了 我二十歲那年過得很不好,但我不會一生過得都不好分頁:123

梁實秋:《關于魯迅》  近來有許多年青的朋友們要我寫一點關于魯迅的文字。為什么他們要我寫呢?我揣想他們的動機大概不外幾點:一、現在在臺灣,魯迅的作品是被列為禁書,一般人看不到,越看不到越好奇,于是想知道一點這個人的事情。二、一大部分青年們在大陸時總聽說過魯迅這個人的名字,或讀過他的一些作品,無意中不免多多少少受到共產黨及其同路人關于他的宣傳,因此對于這個人多少也許懷有一點幻想。三、我從前曾和魯迅發生過一陣筆戰,于是有人愿意我以當事人的身分再出來說幾句話。  其實,我是不愿意談論他的。前幾天陳西瀅先生自海外歸來,有一次有人在席上問他:“你覺得魯迅如何?”他笑而不答。我從旁插嘴,“關于魯迅,最好不要問我們兩個。”西瀅先生和魯迅沖突于前(不是為了文藝理論),我和魯迅辯難于后,我們對魯迅都是處于相反的地位。我們說的話,可能不公道,再說,魯迅已經死了好久,我再批評他,他也不會回答我。他的作品在此已成禁書,何必再于此時此地“打落水狗”?所以從他死后,我很少談論到他,只有一次破例,抗戰時在中央周刊寫過一篇“魯迅和我”。也許現在的青年有些還沒有見過那篇文字,我如今被催逼不過,再破例一次,重復一遍我在那文里說過的話。  我首先聲明,我個人并不贊成把他的作品列為禁書。我生平最服膺伏爾德的一句話:“我不贊成你說的話,但我拼死命擁護你說你的話的自由。”我對魯迅亦復如是。我寫過不少批評魯迅的文字,好事者還曾經搜集雙方的言論編輯為一冊,我覺得那是個好辦法,讓大家看誰說的話有理。我曾經在一個大學里兼任過一個時期的圖書館長,書架上列有若干從前遺留下的低級的黃色書刊,我覺得這是有損大學的尊嚴,于是令人取去注銷,大約有數十冊的樣子,魯迅的若干作品并不在內。但是這件事立刻有人傳到上海,以訛傳訛,硬說是我把魯迅及其他左傾作品一律焚毀了,魯迅自己也很高興的利用這一虛偽情報,派作我的罪狀之一!其實完全沒有這樣的一回事。宣傳自宣傳,事實自事實。  魯迅本來不是共產黨徒,也不是同路人,而且最初頗為反對當時的左傾分子,因此與創造社的一班人齟齬。他原是一個典型的舊式公務員,在北洋軍閥政府中的教育部當一名僉事,在北洋軍閥政府多次人事遞換的潮流中沒有被淘汰,一來因為職位低,二來因為從不強出頭,頂多是寫一點小說資料的文章,或從日文間接翻譯一點歐洲作品。參加新青年雜志寫一點雜感或短篇小說之后,才漸為人所注意,終于卷入當時北京學界的風潮,而被章行嚴排斥出教育部。此后即廁身于學界,在北京,在廈門,在廣州,所至與人沖突,沒有一個地方能使他久于其位,最後停留在上海,鬻文為生,以至于死。  魯迅一生坎坷,到處“碰壁”,所以很自然的有一股怨恨之氣,橫亙胸中,一吐為快。怨恨的對象是誰呢?禮教,制度,傳統,政府,全成了他泄忿的對象。他是紹興人,也許先天的有一點“刀筆吏”的素質,為文極尖酸刻薄之能事,他的國文的根底在當時一般白話文學作家里當然是出類拔萃的,所以他的作品(尤其是所謂雜感)在當時的確是難能可貴。他的文字,簡練而刻毒,作為零星的諷刺來看,是有其價值的。他的主要作品,即是他的一本又一本的雜感集。但是要作為一個文學家,單有一腹牢騷,一腔怨氣是不夠的,他必須要有一套積極的思想,對人對事都要有一套積極的看法,縱然不必即構成什么體系,至少也要有一個正面的主張。魯迅不足以語此。他有的只是一個消極的態度,勉強歸納起來,即是一個“不滿于現狀”的態度。這個態度并不算錯。北洋軍閥執政若干年,誰又能對現狀滿意?問題是在,光是不滿意又當如何?我們的國家民族,政治文化,真是百孔千瘡,怎么辦呢?慢慢的尋求一點一滴的改良,不失為一個辦法。魯迅如果不贊成這個辦法,也可以,如果以為這辦法是消極的妥協的沒出息的,也可以,但是你總得提出一個辦法,不能單是謾罵,謾罵腐敗的對象,謾罵別人的改良的主張,謾罵一切,而自己不提出正面的主張。而魯迅的最嚴重的短處,即在于是。我曾經寫過一篇文字,逼他攤牌,那篇文章的標題即是“不滿于現狀”。我記得我說:“你罵倒一切人,你反對一切主張,你把一切主義都褒貶的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樣呢?請你說出你的正面主張。”我這一逼,大概是搔著他的癢處了。他的回答很妙,首先是襲用他的老戰術,先節外生枝的奚落我一番,說我的文字不通,“褒”是“褒”,“貶”是“貶”,如果不作為貶用,貶字之上就不能加褒,(魯迅大概是忘記了紅樓夢里即曾把“褒貶”二字連用,作吹毛求疵解,北方土語至今仍是如此。)隨後他聲明,有一種主義他并沒有罵過。我再追問他,那一種主義是什么主義?是不是共產主義?他不回答了。  不要以為魯迅自始即是處心積慮的為共產黨鋪路。那不是事實,他和共產黨本來沒有關系,他是走投無路,最後逼上梁山。他從不批評共產主義,這也是不假的,他敞開著這樣一個后門。所以后來共產黨要利用他來領導左翼作家同盟時,一拍即合。事實上,魯迅對于左傾分子的批評是很嚴厲的,等到后來得到共產黨的青睞而成為左翼領導人的時候,才停止對他們的攻擊。大約就在這個時候,他以生硬粗陋的筆調來翻譯俄國共產黨的“文藝政策”。這一本“文藝政策”的翻譯,在魯迅是一件重要事情,這很明顯的表明他是傾向于共產黨了。可是我至今還有一點疑心,這一本書是否魯迅的親筆翻譯,因為實在譯得太壞,魯迅似不至此,很可能的這是共產黨的文件硬要他具名而他又無法推卸。這一文件的壽命并不長,因為不久俄國的文藝界遭受大整肅,像盧那卡爾斯基,普列漢諾夫,瑪耶卡夫斯基,全都遭受了最悲慘的命運,上海的“普羅文藝運動”亦即奉命偃旗息鼓,所謂“左翼作家同盟”亦即奉命匿跡銷聲,這一段戲劇式的轉變之經過詳見于伊斯特曼所著之“穿制服的藝術家”一書。經過這一段期間,魯迅便深入共產黨的陣營了。  在這個時候,我國東北發生了中東路抗俄事件。東北的軍閥割據,當然是誰也不贊成的。可是當我們中國的官兵和蘇俄帝國主義發生了沖突,而且我們的傷亡慘重,國人是不能不表關切的。這對于中國共產黨及其同情者是一個考驗。我很驚奇的在上海的馬路旁電線干及各處的墻壁上發現了他們的標語“反對進攻蘇聯!”我很天真的提出了詢問:是中國人進攻蘇聯,還是蘇聯侵入了中國?魯迅及其一伙的回答是:中國軍閥受帝國主義的唆使而進攻蘇聯。經過這一考驗,魯迅的立場是很明顯的了。  魯迅沒有文藝理論,首先是以一團怨氣為內容,繼而是奉行蘇俄的文藝政策,終乃完全聽從蘇俄及共產黨的操縱。  魯迅死前不久,寫過一篇短文,題目好象就是“死”,他似乎感覺到不久于人世了,他在文里有一句話奉勸青年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也不必以人廢言,這句話便是:“切莫作空頭文學家。”何謂空頭文學家?他的意思是說,文學家要有文學作品,不是空嚷嚷的事。這句話說的很對。隨便寫過一點東西,便自以為躋身文壇,以文學家自居,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怪不得魯迅要諷刺他們。可是話說回來,魯迅也諷刺了他自己。魯迅死后,馬上有人替他印全集,因為他們原是有組織的、有人、有錢、有機構,一切方便。猩紅的封面的全集出版了,有多少冊我記不得了,大概有十幾冊到二十冊的光景。這不能算是空頭文學家了。然而呢,按其內容則所有的翻譯小說之類一齊包括在內,打破了古今中外的通例。魯迅生前是否有此主張,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把成本大套的翻譯作品也列入全集,除了顯著偉大之外,實在沒有任何意義。幸虧魯迅翻譯了戈果里的“死魂靈”而未及其他,否則戈果里的全集勢必也要附設在魯迅全集里面了。  魯迅的作品,我已說過,比較精彩的是他的雜感。但是其中有多少篇能成為具有永久價值的諷刺文學,也還是有問題的。所謂諷刺的文學,也要具備一些條件。第一、用意要深刻,文筆要老辣,在這一點上魯迅是好的。第二、宅心要忠厚,作者雖然盡可憤世嫉俗,但是在心坎里還是一股愛,而不是恨,目的不是在逞一時之快,不在“滅此朝食”似的要打倒別人。在這一點上我很懷疑魯迅是否有此胸襟。第三、諷刺的對象最好是一般的現象,或共同的缺點,至少不是個人的攻訐,這樣才能維持一種客觀的態度,而不流為潑婦罵街。魯迅的雜感里,個人攻訐的成分太多,將來時移勢轉,人被潮流淘盡,這些雜感還有多少價值,頗是問題。第四、諷刺文雖然沒有固定體裁,也要講究章法,像其他的文章一樣,有適當的長度,有起有訖,成為一整體。魯迅的雜感多屬斷片性質,似乎是興到即寫,不拘章法,可充報紙雜志的篇幅,未必即能成為良好的文學作品。以上所講也許是過分的苛責,因為魯迅自己并未聲明他的雜感必是傳世之作,不過崇拜魯迅者頗有人在,似乎不可不提醒他們。  在小說方面,魯迅只寫過若干篇短篇小說,沒有長篇的作品,他的頂出名的“阿Q正傳”,也算是短篇的。據我看,他的短篇小說最好的是“阿Q正傳”,其余的在結構上都不像是短篇小說,好像是一些斷片的零星速寫,有幾篇在文字上和情操上是優美的。單就一部作品而論,“阿Q正傳”是很有價值的,寫辛亥前后的紹興地方的一個典型的愚民,在心理的描繪上是很深刻而細膩。但是若說這篇小說是以我們中國的民族性為對象,若說阿Q即是典型的中國人的代表人物,我以為那是夸大其辭,魯迅自己也未必有此用意。阿Q這個人物,有其時代性,有其地方性。一部作品,在藝術上成功,并不等于是說這個作家即能成為偉大作家。一個偉大作家的作品,必須要有其嚴肅性,必須要有適當的分量,像“阿Q正傳”這樣的作品似乎尚嫌不夠把它的作者造成一個偉大作家。有一次肖伯納來到上海,上海的所謂作家們便擁出我們的“偉大作家”魯迅翁來和他會晤,還照了一張像在雜志上刊出來,一邊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須發銀白的肖伯納,一邊站著的是身材弱小頭發蓬□的魯迅,兩相對照,實在不稱,身量不稱作品的數量分量也不稱。  在文學的研究方面,魯迅的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他的那本“中國小說使略”,在中國的小說方面他是下過一點研究的功夫的,這一本書恐怕至今還不失為在這方面的好書。我以為,至少這一本書應該提前解禁,準其流通。此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別的貢獻。有人說,他譯過不少歐洲弱小民族的文學作品。我的知識太有限,我尚不敢批評那些所謂“弱小民族”的文學究竟如何。不過我想,魯迅的翻譯是從日文轉譯的,因此對于各民族的文學未必有適當的了解,并且魯迅之翻譯此類文學其動機可能是出于同情,對被壓迫民族的同情,至于其本身的文學價值,他未必十分注意。  五四以來,新文藝的作者很多,而真有成就的并不多,像魯迅這樣的也還不多見。他可以有更可觀的成就,可惜他一來死去太早,二來他沒有健全的思想基礎,以至于被共產黨的潮流卷去,失去了文藝的立場。一個文學家自然不能整天的吟風弄月,自然要睜開眼睛看看他的(www.lz13.cn)周圍,自然要發泄他的胸中的積憤與塊壘,但是,有一點頗為重要,他須要“沉靜的觀察人生,并觀察人生的整體。”(Toseelifesteadilyandseeitwhole)。這一句話是英國批評家阿諾得MatthewArnold批評英國人巢塞Chaucer時所說的話。他說巢塞沒有能做到這一點,他對人生的觀察是零星的局部的膚淺的。我如果要批評魯迅,我也要借用這一句名言。魯迅的態度不夠冷靜,他感情用事的時候多,所以他立腳不穩,反對他的以及有計劃的給他捧場的,都對他發生了不必要的影響。他有文學家應有的一支筆,但他沒有文學家所應有的胸襟與心理準備。他寫了不少的東西,態度只是一個偏激。 梁實秋作品_梁實秋散文集 梁實秋:雅舍 梁實秋散文讀后感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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